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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战地日记】妈妈,我想对您说
妈妈,现在已近凌晨1点钟了,我正在值夜班,清洁区的灯熄了,人睡了,辛苦了一天的战友们都已进入梦乡。半污染区和污染区的灯亮着,暂时没有病人,药房郭大姐和收费处李大姐坐在凳子上眯着眼,X光室王大夫和化验室曹大夫低着头看着什么,我坐在内科诊室,此时我想您和爸爸,我想对您说。
妈妈,您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?两层口罩、三层帽子捂得我有点胸闷、憋气、口干,头发是湿湿的,粘成一团;隔离服也是湿湿的,贴在肌肤上凉凉的、粘乎乎的;两层手套紧紧地裹在手上,滑石粉融化了;脚上的鞋套湿湿的,走起路来滑滑的;目光透过厚厚的防护镜看见窗帘在轻轻地摆动,或许外面有一丝凉风,但我感觉不到。
我的感觉只有闷热,真想摘下口罩,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。自由的呼吸,这在平日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,平常倒没有感觉,但在隔离的发热门诊却是一种奢望。尽管如此,女儿是心甘情愿,因为我清楚,虽然SARS疫情得到有效地遏制,但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,必须坚持各项防控措施,不能让非典卷土重来。妈妈,您一定支持我这样做。
与SARS的斗争并没有结束,我们始终保持高度的警惕,认真接诊每个发热病人,详细询问病史,仔细做好各种相关项目的检查,谨慎分析结果,开药治疗,该留观的留观,该去西区的去西区,处理完一个病人至少要用半个小时。遇到可疑的病例,立即汇报,即使排除SARS,也须详细填写门诊日志和流行病学调查表,保证万无一失。
酷热和病毒我们能对付,不好做的是学生的工作。恰逢期末考试,怕耽误考试,许多学生已发热2—3天才来就诊,测体温大多38℃以上,排除SARS后,他们不愿意隔离。6月18日,我接诊一名外语系的女同学,体温38℃,双侧扁桃体化脓,血象高,另一名汽车系的男同学,体温37.4℃,无其它阳性体征,胸片结果均正常。“我不是非典,凭什么隔离我,这不耽误学习吗?”女孩说着说着流出眼泪,男孩情绪更激动,我耐心地解释,这是非常时期的特殊政策……时间已过15分钟,我的任何解释对男孩都无济于事,我依然微笑着,只有请示领导了,或许他在旁边听到了电话里的谈话,或许他领悟到了我的苦口婆心,他冷静下来“好吧,我尊重你们的意见。”我仍在微笑“好,有人接你去西区。”妈妈,您能想象得到吗,腼腆害羞的女儿竟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!
发热门诊各科室同志都很辛苦,放射科大夫除了和我们一样的热,还要接受大量的X射线,他们拍片时,我们在隔壁能清楚地听到一声声“吸气、憋住、不动、好!” 真佩服放射科的大夫,透过厚厚的几层口罩,他们的声音依然如同部队的口令“立正!向左转!”那样洪亮,尤其是在深更半夜时分。还有娇小的护士们,她们的臂膀是那样柔弱,却肩负着山一样重的工作,每天挥汗如雨,给病人注射、打点滴、观察病情、送药、送饭、送水、消毒、更换被褥,领物送物、还有心理护理……要问她们付出了多少,看看她们被汗水浸透的隔离衣就知道了。我们就是这样苦着累着,又无怨无悔地工作着。
电话铃又响了,窗外传来说话声、脚步声、开门声,一定是又来新病人了,我要工作了。妈妈,您可别心疼和担心,我还有许多许多快乐的事没来得及向您说呢,我们苦中有乐,明天再告诉您吧。
刘继红 6月20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