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天使的心愿

——来自401医院的系列报道之二

●新闻中心记者 周襄楠 通讯员 苗丽亚

　　病愈之后还要在上前线，不让一个病人倒下，实现全体医护人员的“零感染”……这些就是我们日夜与SARS病毒搏斗的白衣天使的心愿。

病中的护士说：我从来没有后悔过

　　何秀英，一个8岁孩子的母亲，在走上抗击“非典”的前线8天之后病倒了，首先袭击她的是38度5的高烧。在电话里，她的声音非常的娇弱，但是仍然坚持和我说了10分钟，她说：“有时候就是喘不过气来，没事儿的。”她刚刚吸完痰。

　　“我从来没有后悔过，即使是在知道自己感染了‘非典’的那一刻我也没有害怕过。”从4月28日确诊为“非典”以来，何秀英，一直在和病魔顽强地搏斗着，她说：“听说非典的第十天开始加重，但是我觉得我没事儿，能闯得过去。”

　　现在，每天陪伴她的那部手机成了她和儿子和爱人联系的桥梁，每天都能收到爱人发来的短消息、打过来的电话，说：“与你一起去支援的地坛医院的护士都好了，你也能好。”还能够听到儿子甜甜的声音：“妈妈，你赶快好了吧，你出院了要和我好好地玩，给我买小白兔。”

　　当我询问到她身边的战友有没有和她一样感染“非典”的，她急忙说：“没有！可别感染，有我一个就够了！等我好了之后，还要和大家一起工作，什么时候把SARS病毒消灭了，什么时候再回家团聚。”

　　401医院共有9名医护人员在工作中不幸感染了“非典”，8人在医院未成为“非典”定点治疗医院前被感染，另有1人在支援胸科医院抗击“非典”的战斗中感染。目前他们的病情稳定，正在康复中。

她隔着铁栅栏和儿子相见

　　今年的“母亲节”王瑞芹一辈子也不会忘。

　　作为401医院呼吸内科的主任，从4月15日医院设立发烧门诊开始，她就再没有回家，而医院和她的家所在的家属区只相隔一道铁栅栏。

　　44岁的王瑞芹是一个“工作狂”，用她的话说，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，一看见病人就忘记了他们病情严重的传染性——不带手套去掏出噎住病人的食物，甚至想用牙去咬开呼吸机上拔不掉的鼻塞，但是她也说，一想起儿子就忍不住流泪。

　　儿子今年要高考，而他的母亲早早就上了前线，他的父亲、401医院院长朱栓立也在为全院的救治工作操劳。

　　“我对儿子说，你高考考好了，说明你有能力；高考失败了，妈妈也不怪你。”电话那边，王瑞芹的声音早已哽咽。

　　“她是呼吸内科的主任，又是我的爱人，她不上谁上？！”朱栓立院长说。

　　“我必须到最前线，要不然你的工作怎么开展？”王瑞芹也对丈夫说。

　　“母亲节”的一早，王瑞芹就收到了儿子发来的短信：“妈妈，祝您‘母亲节’快乐！”

　　这条短信召唤她来到了那道铁栅栏前，看见了等在对面的儿子，似有千言万语，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，就只是流泪。儿子说：“妈妈你不要哭，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！”

　　9点半，王瑞芹走上了给第三批上岗的医务人员培训的讲台，看到了在条件最为艰苦的时候和她并肩战斗了十多天的28个战友即将返回战场，忍不住又留下了眼泪，她说：“今天我的心情有点激动，见到了儿子，又见到了过去在一起战斗过的战友，我很高兴。”

　　当我问起她战胜了“非典”之后最想干什么，她说：“和我的儿子好好呆几天。”

“非典”时期的美好生日

　　5月5日，401医院的皮肤科主任医师王昕为她的爱人过了一个特殊的生日。

　　借助紫光送来的可视电话，王昕这三个多礼拜以来第一次看见爱人的笑脸。她的爱人在地坛医院奋战在抗击“非典”第一线已经3周多了，王昕特别为她准备了生日蛋糕，和家人吃完之后，在冰箱里为爱人留了两块。“我等不到她回来了，”王昕说，“明天早上8点我就要到医院去报到。”虽然王昕是首批申请挺进一线的大夫，但是院里考虑他的孩子正在上中学，就把他上岗的时间推迟了。可是，现在妻子还没有回来，他只好把孩子托付给他的姨家，孩子所在的166中学也答应帮助照看孩子。

　　“我们自己的困难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还能够解决，可是病人的痛苦必须在医生的医治下才能够缓解。虽然我自己是有点困难，可是不能够看着病人喘不上气儿不管啊！”他很实在地说。

　　这是一个特殊的季节，很多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渡过了自己的生日。

　　5月7日上午，3病区8病房张士勇患者的爱人来电话，说当天是她爱人的生日，医护人员即刻给张士勇买了蛋糕和鲜花，并与大夫和护士一起合影。

　　连日来，医院有很多同志度过了自己最有意义的“战地”生日，如5月4日过生日的就有李涛（指挥部）、焦兰香（药剂科）、张雪君（药剂科）。401医院已经决定将通过各种方式为在前线过生日的同志们表示祝福。

一名博士带领的隔离监察大队

　　401医院有着学历最高的隔离监察大队队长——金明，日本东京大学医科齿科大学的博士，医院口腔科的主任。

　　“要不是因为严重的荨麻疹，我早上‘非典’的第一线了！”因为身患有严重的皮肤过敏症，无法穿上隔离服，尽管是最早申请到“非典”第一线的医护人员，但是金明还是没有如愿。

　　“非常时期，国难当头，有一份热发一份光，为了达到医务人员‘零伤亡’的目标，在不清楚病源的传播途径的情况下，有效而坚决的隔离措施是最重要的，也是最为艰巨的工作。”在金明看来，这个大队长对他而言并不是大材小用。

　　从5月3日披挂上阵成立隔离监察大队，到现在这支由年纪比较大、身体比较弱的医护人员组成的15人的隔离大队活跃在医院的各个地方，审视着医院的每个角落。

　　“他们每个人都很坚持原则，都非常认真，对于隔离工作的认识非常深刻。”金明这样评价自己的队员。

　　“我们的医院现在分为A、B、C三个病区，A区是污染区，是有与病人有亲密接触的区域，B区是半污染区，是物资传递的地方，C区是清洁区，我们的工作简单而言，就是要最大限度地限制A区与C区人员的交叉流动。”

　　为了做到这一点，他们将工作人员分成了三班，固定岗位加巡视，在每个重要的出口都有专人去把守，实行“认牌不认人”的制度。为了解决C区的人员到A区的食堂吃饭和保健室看病就医的问题，金明协调了各个部门，落实了物资、场地、人员等问题，终于实现了在C区人员在C区就餐和看病的问题。

　　一位在C区工作的护士，想要到A 区来取存折为丈夫和孩子提取生活费，但是为了实现有效的隔离，医院没有批准。但同时在金明的倡议下，大家为这位护士捐赠了1000元钱。“我们这个工作就是得罪人的工作，但是还要解决实际问题，求得大家的理解。”

　　“现在医院里的秩序好多了。”在隔离监察大队开始工作之后，很多医护人员都有了这样的感受。将工作细化和制度化是金明工作的一大法宝。发现问题及时登记在册，定期向指挥部反映发现的问题和隐患，设立物品管理制度和相关的账目，为了使得大家理解隔离工作的重要性，金明还在5月5日连夜编写了隔离工作的36句“顺口溜”，发放给医护人员。“我们的组织虽然是临时的战时组织，但是我们的管理还是正规的管理。”有着6年的高层管理经验的金明这样说。

　　在401医院工作了28年的口腔科大夫傅桂芝还有10个月就要退休了，别人都劝她不要参战，但是她说：“只要还在我的岗位工作一天，我就要和SARS斗争下去！”可能是感到自己退休前最后的时光将会合抗击“非典”联系在一起，傅桂芝紧紧抓住了这退休前最后发光发热的机会。由于年龄大，上不了一线，她就来到了隔离监察大队。B区和C区之间的大门就是她的岗位，每天她要在那里站6个小时，看似简单枯燥的工作其实也是很具有挑战性的：“这个工作挺得罪人的，有一些人就因为我不让他们进门不理我。”但是在绝大多数人的理解和支持下，现在医院的秩序越来越好。后来，为了防止有些熟人“钻空子”，她和隔离监察大队的其他队员就想到了一个有效的办法：先锁上门，有人要出入，先问清楚再开门。虽然是麻烦了一些，但是工作的效果很好。

　　自从4月25日401医院作为防治“非典”的定点医院以来，在全院医务工作人员和病人的共同努力下，至5月18日，401医院战斗在一线的医护人员无一例感染SARS病毒，这种良好的状态给未来的战斗奠定了扎实的基础。